低空經濟是產業發展新賽道、經濟增長新引擎,這已成為政府、行業、企業的共識。目前,低空經濟領域尚處于起步階段,需要進一步完善政策法規、提升保障措施、強化市場開發力度。可因地制宜鼓勵開發開放低空物流、通航運輸、城市管理、公共服務等領域,不斷豐富應用場景。同時,加強對消費和使用端的引導,降低消費門檻,提升消費體驗,讓“低空+”真正融入社會生產和人民生活。
低空經濟瞄準更宏大的目標。2023年低空經濟的市場規模是5000億元,按規劃,到2030年要增長到2萬億元,形成真正的萬億級市場規模。一個樸素的商業邏輯是,原有業務要保持穩定增長已經很不容易,大幅的增長總是藏在新的業態里,以創新去換增長。
萬億市場從何實現?對于中國而言,王牌是新能源產業鏈的大量積累。低空經濟不僅采用了和新能源汽車類似的“換道超車”策略,還站在新能源汽車產業的肩膀上。從供應鏈角度看,eVTOL零部件有70%—80%與新能源汽車重合;另外20%是傳統航空器用到的高可靠性、昂貴的零部件。
就在7月份召開的國新辦發布會上,中國民航局局長宋志勇表示:“以傳統通用航空和新型無人機產業為基礎的低空經濟正在蓬勃發展。”目前持有現行有效的民用無人駕駛航空器運營合格證的無人機企業總數超過了1.4萬家,持有無人機操控員執照的人數超過了22.5萬人。 中航通認為當前低空經濟可類比新能源汽車2012年的發展階段。為何低空經濟這個新興產業受到了如此多的關注?我國低空經濟產業發展現狀如何?在這個領域,誰會成為下一個“比亞迪”?海內外眾多企業積極布局
除了“國家隊”,海內外不少企業都在積極布局低空經濟產業。得益于完善的基礎設施、軍民融合、政策支持、技術創新以及擁有波音公司、貝爾直升機公司、極光飛行科學公司等一批領軍企業,美國在低空經濟中處于領先地位。以德國、奧地利、瑞士為代表的西歐地區,則匯聚了全球超過一半無人機領域“隱形冠軍”企業,而且擁有空中客車公司、萊昂納多公司、奧地利航空工業公司、瑞士皮拉圖斯飛機公司等一批領軍型著名企業。
近年來,我國低空經濟企業發展較為快速,孕育出了許多具有行業代表性的重點企業、領軍企業。根據賽迪顧問發布的《中國低空經濟發展研究報告(2024)》顯示,截至2024年2月,我國低空經濟領域共有企業超5.7萬家,近五年新成立的企業數達到近2.1萬家,近十年成立的企業數占比接近80%;我國低空經濟企業資源集聚TOP50城市擁有的企業占比全國企業資源比例高達93.3%,江蘇省入圍數量最多達6家,其次是廣東省、浙江省分別為5家。“國家隊”多維助力低空經濟 低空是寶貴的自然資源,是國家及地區競爭的新領域,也是經濟和文化活動的重要空間。低空通常指距離正下方地平面垂直距離在1000米以內的空域,根據不同地區特點和實際需要可延伸至3000米以內的空域。 低空經濟指以低空空域為依托,以通用航空產業為主導產業,涉及低空飛行、 航空旅游、支線客運、服務、科教等眾多行業的經濟概念,是輻射帶動效應強,產業鏈條較長的綜合經濟形態。
低空經濟與我們所熟知的通用航空之間有較大的重疊部分,但是又有所差異。通用航空,是指使用民用航空器從事公共航空運輸以外的民用航空活動,包括從事工業、農業、林業、漁業和建筑業的作業飛行以及醫療衛生、搶險救災、氣象探測、海洋監測、科學實驗、教育訓練、文化體育等方面的飛行活動。
通用航空使用的航空器較為多樣,包括飛機、熱氣球、飛艇、滑翔傘、直升機等,其中使用最多的仍是飛機,一般為小型飛機,飛行高度在6000米以下。從活動范圍來看,目前,通用航空活動的范圍大多集中在低空空域,由于制度和空域管理等因素限制,我國低空空域尚未完全開放,通用航空的應用需要經過相關監管部門的審批等流程。從應用范圍來看,通用航空不包含警用及海關等航空活動,而低空經濟包含上述領域的應用。 2023年下半年以來,低空經濟進入政策密集催化期。2023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將低空經濟列為戰略性新興產業之一。今年《政府工作報告》提到,將積極打造生物制造、商業航天、低空經濟等新增長引擎。
2024年3月,工業和信息化部、科學技術部、財政部、中國民用航空局等四部門聯合印發的《通用航空裝備創新應用實施方案(2024—2030年)》提出,到2030年,通用航空裝備全面融入人民生產生活各領域,成為低空經濟增長的強大推動力,形成萬億元級市場規模。 利好政策的密集發布加速低空經濟商業化步伐。整體來看,粵港澳大灣區在低空經濟領域的探索走在全國前列,空中出租以及無人機配送等應用場景在粵港澳大灣區密集出現;同時,北京、江西、江蘇等地也憑借各自區域優勢在低空經濟領域各顯其能。誰是低空經濟的核心賽道?
都說低空經濟萬億市場,最受關注的反倒是暫時飛不起來的eVTOL。一個耳熟能詳的對比是:深圳到珠海的路程,開車要兩個小時,而空中跨海飛行只需要20分鐘。但eVTOL仍在發展早期,技術路線都尚未定型,落地還要至少三年,它代表了低空經濟的方向,但不是萬億產業的全部。
抓消費、造飛機、搞基建,是低空經濟核心三大板塊,共同托起了萬億元的市場空間。
首先是造飛機。相比新能源汽車,低空飛行器對行業的顛覆更為徹底——不論汽車是油車還是電車,道路已經鋪好,車子買來就能開,賣車的空間也是現成的,只是從賣油車變成了賣電車;但在低空中,一切都是新的,需要將地面的一切復制到空中,市場空間更龐大。
就像飛機制造商造飛機、航空公司買飛機用來賺錢,低空經濟同樣如此分工。滴滴是地面出行的龍頭企業,低空中也將涌現類似的運營商。不同的是,滴滴并不擁有車輛,資產模式較輕,而飛行器的維修、飛行門檻更高,對運營商的資產、運營能力都要求更高。因此,要構建低空的交通方式,需要的不是某一家運營商來獨自承擔風險,而要由一個完整的生態鏈共同發力。
要想富,先修路,中國汽車市場在2000年后的銷量大漲,離不開中國大規模的道路基礎設施建設。如今低空經濟要起飛,硬件方面,要興建一批起降點,軟件方面,也要發展通信、導航、監視等一批數字基礎設施。
目前,國資央企在低空經濟領域主要分布在三大塊。一是航空制造環節,例如航空工業通飛以通航產品為核心主業,其中大型水陸兩棲飛機AG600,已經成功完成海上、陸上、水上首飛和航空應急救援綜合實戰演練。二是航空運輸運營環節,例如南航所屬的通航公司;與中國海油深度合作的中信海直,擁有亞洲最大的民用直升機隊,直升機有90多架;類似的通航運營類國資國企還有國網通航、中國飛龍等。三是機場設施設備、油料保障等配套服務環節,例如中國航油以及各地的機場集團等。eVTOL賽道將率先脫穎而出 相對于傳統飛行器,eVTOL集合了垂直起降(VTOL)和電動動力飛行器的理念,主要用于滿足城市空中交通(UAM)的需求。得益于電動化+多個旋翼的設計,eVTOL 具有安全性高、噪音小、運營成本低的優勢,也被認為是低空經濟的最佳載體。 eVTOL構型種類較為豐富,其總體構型可進行多種創新性的氣動-推進一體化設計和非常規氣動布局設計,具體可細分為多旋翼構型、復合翼構型和矢量推進構型三種技術路線。 多旋翼構型:形態上與大疆的無人機類似,具有多個垂直旋翼,沒有機翼。推力和升力均僅由旋翼提供,通過調控不同旋翼的轉速實現姿態控制和運動。如前進時后方旋翼轉速增加,升力增大導致飛行器前傾從而產生向前的推力。 多旋翼企業——億航智能,是全球首家上市的城市空中交通企業,為全球多個行業領域客戶提供無人駕駛航空器系統和解決方案,產品覆蓋空中交通(包括載人交通和物流運輸),智慧城市管理和空中媒體等應用領域。 復合翼構型:同時具有多個垂直旋翼,水平旋翼和機翼,通過兩套獨立的旋翼控制姿態和運動。起降時由垂直旋翼提供升力,水平旋翼提供推力進行運動,巡航時由機翼提供升力。 矢量推進構型(傾轉旋翼型):具有多個可變旋翼和機翼,起降時旋翼垂直向下提供升力,巡航時旋翼發生傾轉提供向前的推力并同時由機翼提供升力。 傾轉旋翼企業——時的科技,其研發的傾轉旋翼E20 eVTOL商業價值高,競爭力強,具備速度快、載重比大、成本低等特點。
什么時候能想飛就飛?
對于低空經濟而言,發展最大的障礙是低空空域的嚴格管制,具體體現在對飛行高度有明確限制、飛行申請程序復雜。
事實上,軍方主導空域管理是全球航空業發展的必經階段。在美國,過去幾十年里隨著民航市場進步,空域資源逐漸向民航傾斜,從軍方主導變為民航主導,當前軍方控制的空域已不足兩成。
中國也在經歷這樣的過程。突破性的一步發生在2023年11月,民航局和國家空中交通管理委員會辦公室等部門發布《中華人民共和國空域管理條例(征求意見稿)》,劃設七類空域,最重要的變化是在真高300米以下劃設了G類、W類非管制空域,使低空飛行活動審批手續大為簡化。
進入2024年,隨著低空經濟的論調越來越高,民航局也多次釋放空域改革的積極信號,表示將配合相關部門做好空域分類和低空空域管理改革試點,增加低空可飛空域;共同加強低空飛行活動服務保障體系建設,持續改善低空飛行活動的計劃審批、空管、氣象、通信、監視等服務保障。
安全是開放空域的核心,即使飛行器的事故率已經是幾百萬分之一,但當海量的飛行器飛上天空,風險指數成倍增加,如果每幾天就有一起事故,對飛行器、對地面的人身財產安全都是巨大風險。假如飛行器設計了內部逃生、自動繞開地面建筑等避險功能,總體安全可控,后續監管才有開放的可能。
統一管理平臺的探索已經起步,民航局牽頭的民用無人駕駛航空器綜合管理平臺(UOM)在2024年1月1日上線,實現操縱員管理、登記管理、空中交通管理、空域信息發布等功能。更多試驗區正在出現,截至2024年5月,民航局已經批準了17個試驗區和3個試驗基地。 顯然,低空經濟作為戰略性新興產業并非空穴來風,已有堅實的產業基礎作為支撐。eVTOL作為引爆點,將帶動更多產業的融合與發展,可以說,地面到天空之間,萬億級的藍海市場正在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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